瘟疫、禁足与文学（八）疫情带来远程工作？鲁迅、老舍、丰子恺早就会了-瘟疫、禁足与文学-财新网

万博汇

　　疫情期间的禁足政策推动了法国在线购物和远程工作。这个潮流在后疫情时代很可能会持续。企业和员工，因为各自不同的原因，都从远程工作里看到好处。

　　让我忍不住想乐的是，要说起来，远程工作的先驱者是作家们。他们早就会了，而且长期践行。可是他们不一定都觉得这是好事，那些战前的作家们——鲁迅、老舍、丰子恺——对此也有不同的体会。

远程工作大爆发

　　禁足开始之后，就业人口里差不多有1/4是远程工作。细想起来，这是一个重大的演变，而且在短短几天之内就得完成，堪称残酷。事实上，就业者首先回家，而且是远的那个；大概有20万巴黎人立刻离开首都，去自己的第二居所。

　　对信息、电信行业、电话服务中心、金融、保险、房地产等等行业，远程工作早就存在，但仅仅限于超大型公司。禁足之后，大部分经济活动的细分领域里，远程工作也立刻铺开。

　　当然，这是对那些不需要到现场工作的行业而言。工厂、售货员、司机等等不在此列。同时，禁足也让不少人短期失业。

　　当人们没有选择的时候，困难往往显得更加难以克服。管理者一般不愿意支持远程工作，但现在也被迫适应和调整。他们必须更重视自动化，得承担更多责任，得体现抗疫复工信心。法国一般在劳资关系上总是状况不断。从某种意义上，禁足改变了这个情况，反而让劳资关系更和谐了。

　　当然，管理者得理清优先级，包括会得开得更短，什么事真需要集体讨论决策等等。信息行业很适应这种变化，调整工作流程，普遍使用zoom，同时也得注意需要为此购买什么样的安全服务，以保证企业信息和员工个人信息的安全。

正面变化

　　80%采用了远程工作的人认为，即使疫情过去，未来会部分使用远程工作；只有一小部分觉得以后会完全采取远程。大家都意识到这样能节省时间，尤其是未来的交通情况会变得复杂，无论坐地铁还是大巴。而员工拥有更多自主性也会提高工作的收获和成就感。管理人员吃惊的发现，员工在家工作的效率非常高。超大型企业，例如facebook、google、Peugeot，已经宣布，会把远程工作纳入日常。

　　远程工作对商业房地产行业的影响，可能会很深远。对企业而言，所谓必不可少的办公使用面积肯定会大量缩减；这大概是他们减少工资成本之后第二个被减缩的成本。其实在危机之前，大量法国企业已经发现办公室使用效率不高，实际使用率只有70%。但若减少办公室面积，企业通过交流和沟通培养默契的方式是一种挑战。想想看，有那么多决策产生于咖啡机旁边的闲聊！

　　对员工而言，远程工作可以让他们以一样的价格，住在离大城市1个小时车程的地方，享受一个带着花园的大房子，而不是在城里一个小小的公寓。房屋中介肯定会因这些新客户欣喜若狂。

　　另外，在家工作，得跟家里人，而非同事打交道。这个变化未必那么幸福。首先得在家里弄出一间办公室来，而且如果有一个小孩在身边跑来跑去，怎么工作是个头疼的问题。这些让我想起几位中国作家。

作家是远程工作的先驱

　　鲁迅曾说过，“马克思在儿女的啼哭声中还会做《资本论》，所以他是伟人”。

　　鲁迅自然成就斐然，但觉得孩子的文学太少，他一直认为在中国给孩子看的文学作品远远不够。

　　对作家而言，孩子往往先是问题，然后是启迪。老舍在1936年的文章《有了小孩以后》里说过，“家庭之累，大半由儿女造成。先不用提教养的花费，只就淘气哭闹而言，已足使人心慌意乱。”

　　老舍1929年为小孩写过一本小说，叫《小坡的生日》，主人公就是一个来自中国在新加坡生活的小孩。

　　老舍认识到，有小孩的生活和作家的感悟力高度相关。“在没有小孩的时候，一个人的世界还是未曾发现美洲的时候的。小孩是科仑布，把人带到新大陆去……大概自从有了儿女以后，我所得的经验至少比一张大学文凭所能给我的多着许多。”

　　丰子恺（1898-1975）在中国之外的知名度不太高，尽管澳大利亚的Geremie Barmé和法国的Marie Laureillard都曾撰文介绍过他。丰子恺以小孩子的口吻，将孩子瞻瞻和小朋友们的故事写成书，“你们的创造力远远超过那些伟人。”

　　丰子恺的漫画创造的世界，仿佛都来自儿童清澈纯美的眼睛g。他为童年绘制了如此众多的漫画。这些漫画里有：一个在母亲臂弯里的孩子，将自己的胳膊伸向月亮，仿佛在说：我看见你了（《欲上青天览明月》）。而瞻瞻骑着的自行车（《瞻瞻底车》），就像两个莲叶拼合，充满童趣。对丰子恺来说，孩子不是父母的延续，而是一个个完全崭新的世界。

博客介绍：

　　瘟疫、禁足与文学 ( C.C.C, Coronavirus, Confinement et Culture à Paris)

　　新冠疫情，被迫禁足。在法国，尽管希望我们的居家时间比武汉短，但也不敢抱太大希望。这个危机，像中国人常说的，是危也是机。在禁足期间，可以阅读、看电影、在线看博物馆，这几乎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文化良机。

　　这也是这个博客的期望：疫情中充满信息，关于公共卫生的、经济的、政治的和道德的。“瘟疫、禁足与文学博客”是一个门外汉的观察，也是每日生活的记录——来自巴黎，来自春天——博主相信，细微点滴或许比政客的宏大叙事更加真实可感。

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