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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龙宣布,巴黎封城将在一个月之后结束。对于一个复杂的政策调整,一个月是很短的时间;但对眼下而言,短是一个好消息。几天前,还有另外一个带来希望和振奋的消息:中国文化的挚友,也是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作品的作家勒克莱齐奥(JMG Le Clézio),刚刚庆祝了80岁生日。他笔耕不辍,还在继续给我们带来美好的作品。
 
五月11号,转眼就会到
 
上周收看马克龙演讲的,足足有3700万法国人。这打破了收视历史纪录,基本上等于所有看电视的法国人总数了(编者注:2019年法国人口6700万)。马克龙的演讲获得大家认可的表现之一,是反对派哑然无声,也没提出什么别的办法。
知道禁足政策还有一个月,谈论其相关种种可以让日子过得快一些。学校,不包括大学,会逐渐开门,这是重启经济的重要举措,否则大部分家长得在家带孩子,没法工作。
到底怎么解禁法,现在也还远远不清楚:不少人激烈辩论65岁以上的人群是否能解禁。因新冠在医院去世的70%以上的病人是65%岁以上,且不论大量养老院去世的群体。总统表态说:不能有年龄歧视。
 
解禁和追踪
 
一个礼拜前,媒体铺天盖地都是谈论关联追踪的事。有人赞成采取新加坡的做法:在手机上安装软件后,用蓝牙功能匿名地追踪,如果这个手机的主人被证实是新冠病毒携带者,那就能找到他/她接触过的人并建议他们进行检测。
就此政策如何影响公众自由的辩论非常激烈,一个民意调查显示,50%的人反对强制使用这种系统追踪,另外一半不反对。
这个系统要有效,必须得全社会大部分人使用才行。其中涉及的个人数据安全,放大了对大规模数据监控的担忧。尤其是,这个体系建立时说只是暂时使用,到底是不是真的暂时——想想看不少反恐的政策也是从临时开始,之后变成永久政策的。
现在新加坡好像也在加大其他预防措施,让追踪软件是否有效的讨论在法国慢慢冷下来。而且,要避免病毒携带者感染自己的家庭成员,追踪之外,首先得有检测,还得有用来隔离他们的地方。
所以酒店连锁集团雅高的总裁公开宣布,鉴于旗下大部分酒店房间空着,政府可以用来隔离。在政客纷争之中,这才是一个有实质意义的建议。
 
勒克莱齐奥的生日
 
图书馆和书店都关门了,但他们不肯定会忘记,4月13日是一个重要的日子——2008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勒克莱齐奥的80岁生日。
(勒克莱齐奥)
他是我最喜欢的作家,有让人着迷的性格,对世界永远保持开放的心态,始终关注独立和文学的创造性。今年,他还将出版两本评价颇高的小说。诺贝尔奖的荣誉并没有让他停止创作。相比,莫言获奖之后,主要是以官方身份活动了。
(勒克莱齐奥和莫言)
勒克莱齐奥的作品多元,他出生在法国的尼斯,为了和父亲团聚从去了尼日利亚,后来回到尼斯,然后旅行又去了墨西哥、巴拿马、有15年生活在新墨西哥的Albuquerque的经历。他是真正的属于全世界的作家,他遗憾自己对欧洲社会知之甚少,相比之下,他对东方了解更多,并且强调现代化的重要性。世界和平的关键其实在于人们之间的连接,应当避免各种软实力之战,无论是来自美国、欧洲还是中国的。
勒克莱齐奥一直对中国保有热情,从1967年开始就想到中国看看。他当时申请了一个派往中国的职位结果被拒,被一个能说中文的年轻小伙子打败了,那就是马腾(Claude Martin),此后成为法国驻华大使,并邀请勒克莱齐奥和夫人到中国拜访。
勒克莱齐奥认为老舍是20世纪全世界最伟大的作家之一。1996年,他为《四世同堂》的法文版出版撰写了优美的序言。《四世同堂》于1949年在中国出版,法文版1996年出版。
(老舍)
这本小说讲述了日本占领下的北平,一众人物,在老北京传统胡同里的悲欢人生。作品描述了中国土地上的战争和抵抗,闪耀着老北京的光彩,也描绘了对新中国的希望。老舍1966年在文革中自尽,而勒克莱齐奥一直不能相信他自杀一事。
勒克莱齐奥也很欣赏鲁迅、巴金、毕飞宇以及莫言,他和莫言曾一起到访了高密,也就是莫言的山东老家。
2019年,勒克莱齐奥发表了《关于中国的15个谈话》,包括一些会议的发言和一些不错的散文,包括1983年为许钧翻译他的小说《沙漠》中文版撰写的前言(中译本名为《沙漠的女儿》),这也是勒老最出色的小说之一。前言中写道,一个人伟大的简单,始终在自我重生中,永远保有好奇,也永远在聆听别人。
(《关于中国的15个谈话》)
对勒克莱齐奥而言:“人类就像树木,年轻时是绿色,是抵抗的,丰润的,充满活力的;生命蓬勃的力量让他可以叛逆,可以愤怒,可以痛哭……经历岁月之后的树,会变得干枯和脆弱。我希望这个改变,越晚来到我身上越好。”
老舍若在,大约会这样回答他:我们这些老人,不用太跟自己较劲儿。知道到时间怎么打造了今天的自己,再鼓励年轻人找到未来属于他们的声音,就可以了。
 
博客介绍:
瘟疫、禁足与文学  ( C.C.C, Coronavirus, Confinement et Culture à Paris)
 
新冠疫情,被迫禁足。在法国,尽管希望我们的居家时间比武汉短,但也不敢抱太大希望。这个危机,像中国人常说的,是危也是机。 在禁足期间,可以阅读、看电影、在线看博物馆,这几乎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文化良机。
 
这也是这个博客的期望:疫情中充满信息,关于公共卫生的、经济的、政治的和道德的。“瘟疫、禁足与文学博客”是一个门外汉的观察,也是每日生活的记录——来自巴黎,来自春天——博主相信,细微点滴或许比政客的宏大叙事更加真实可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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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rtrand Mialaret

Bertrand Mialaret

8篇文章 3年前更新

曾为跨国企业高管,多年在埃及等北非地区,以及马来西亚等地工作和生活,也常在中国香港和新加坡出差。他以个人身份曾多次到中国旅行,其中大部分是参与协助一个旨在帮助贵州苗族和侗族儿童发展的非政府组织。他多年来一直对中国文学抱有热情,为法国媒体和自己的博客撰写介绍中国文学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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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 8篇